相关试卷

小 松

[唐]杜荀鹤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最自信的一代，正在进行他们的长征

①10年前，学者张维为一次题为《中国人，你要自信》的演讲曾引发关注。近日，他谈及这段往事，并结合自身经历，提出中国“娃娃”觉醒了，认为“中国的90后、95后、00后，可能是中国近代史以来最自信的一代”。这一判断，得到广泛认同。

②作为现代化的后来者，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中国人多以仰望之姿看待世界，胆怯、迷茫、困惑、自我矮化等心态与之伴生。但对如今的年轻一代而言，西方大量虚幻光环与柔光滤镜早已“祛魅”，平视世界成为自然而然，也更加珍惜祖国的美好与发展。这样的变化“存乎于心”，也“溢于言表”。他们大方表达爱国情感，用脚步丈量山河，以“血脉觉醒”点燃国潮热浪。这种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三重坚实支撑。

③其根在亲历。不同于曾经了解世界靠道听途说、“周游列国”后满眼艳羡，今日走出国门更容易，也被笑称为“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越来越多国人看到，西方的月亮没有更圆、空气也没有更香甜。反之，中国人已习焉不察的便捷物流、普惠医疗、公共安全等，更显可爱。这个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与社会长期稳定奇迹，并在诸多领域从“跟跑者”变为“并行者”“领跑者”的国度，已无惧任何参照系。

④其魂在共鸣。成长于国家全方位发展的时代，年轻一代少有体会“国不如人”“技不如人”的心酸苦楚，更多的是分享各领域进步突破带来的骄傲自豪。当嫦娥六号从月背“挖土”归来，当新能源车上演“变道超车”，当《黑神话：悟空》全球“圈粉”，当热播影视剧作实现“反向输出”……从太多案例中，年轻人逐渐建立了对国家强大的感悟、对时代进步的理解，涵养起浓厚的家国情、强大的自信心和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尽管祖国还有许多短板，但发展的决心、向上的蓬勃，都让人心中有底。

⑤其源在预期。当今世界，变局纷繁、动荡频仍，而中国的稳定和发展恰是其中最宝贵的那份确定。作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和技术应用市场，中国成为“商机”与“潜力”的代名词。“下一个‘中国’，还是中国”，这片承载期许的热土之上，产业门类迅速兴起迭代，创业舞台日渐多元活跃，人流物流信息流奔涌碰撞。“信心比黄金更珍贵”，无数个体的奋斗故事，终将汇成社会向前的澎湃动能。

⑥岁月匆匆，拉长时间线，从不自信到最自信，从仰视世界到平视世界，国民心态的变化，背后是国家一步一个脚印的进步史，更是国民对国家发展的信任投票。我们常说，“新中国解决了‘挨打’的问题、‘挨饿’的问题，现在需要解决‘挨骂’的问题。”而今再看，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最自信一代”人群持续扩容，可亲可爱、真实立体的中国形象更多“被看见”，解决问题的契机正在加速到来。那些“苍蝇”依然嗡嗡直叫、抹黑中伤，甚至更加疯狂，但已愈发失去市场、招致群嘲。当此之时，年轻一代最在意的不是别人说什么，而是我们还要继续探索和实现什么。

⑦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长征路，每一代人都要走好自己的长征路。回望90年前那个10月，8.6万人从江西于都集结出发，毅然踏上漫漫征途，开启彪炳史册的战略大转移。关于这场“无与伦比的史诗般远征”，有这样一组数据——红军师以上干部的年龄绝大部分都在二三十岁，红军将领的平均年龄仅25岁。可以说，长征，是一群年轻人走出来的。

⑧从步步险境的长征到血染山河的抗战，从一穷二白的建设时期到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直面国家发展之路上的艰难险阻，最具活力的年轻人一次次动员整队、接续长征，迈过一道道坎。也正是在这样的跋山涉水中，我们见证了国人迎难而上的坚决，砥砺奋进的豪迈，说到做到的实干。如今，新时代的年轻人已接棒，在祖国的各条战线上大展拳脚。有理由相信，最自信的这代人，胸怀无限赤诚热爱，必能成功征服一个个“大渡河”“腊子口”“雪山草地”。

⑨“改进立国之精神，求一可爱之国家而爱之。”先辈对其所在时代的呼唤，悄然间成为你我身边的现实。有怎样的时代，就有怎样的青年；有怎样的青年，就能创造怎样的时代。最自信的一代，他们所实现的，必是更加灿烂美好的明天。

（选自《北京日报》，有删改）

少说废话

梁实秋

①常有客过访，我打开门，他第一句话便是：“您没有出门？”我当然没有出门，如果出门，现在如何能为你启门？那岂不是活见鬼？他说这句话也不是表讶异。人在家中乃寻常事，何惊诧之有？如果他预料我不在家才来造访，则事必有因，发现我竟在家，更应该不露声色，我想他说这句话，只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犹如两人见面不免说一句“今天天气……”之类的话，聊胜于两个人都绷着脸一声不吭而已。没有多少意义的话就是废话。

②人不能不说话，不过废话可以少说一点。十一世纪时罗马天主教会在法国有一派僧侣，专主苦修冥想，是圣·伯鲁诺所创立的，名为 Carthusians，盖因地而得名，他的基本修行方法是不说话，一年到头地不说话。每年只有到了将近年终的时候，特准交谈一段时间，结束的时刻一到，尽管一句话尚未说完，大家也立刻闭起嘴巴。明年开禁的时候，两人谈话的第一句往往是“我们上次谈到……”一年说一次话，其间准备的时光不少，废话一定不多。

③梁武帝时，达摩大师在嵩山少林寺，终日面壁，九年之久，当然也不会随便开口说话，这种苦修的功夫实在难能可贵。明莲池大师《竹窗随笔》有云：“世间酽醯醇醴^❶ ， 藏之弥久而弥美者，皆繇封锢牢密不泄气故。古人云：‘二十年不开口说话，向后佛也奈何你不得。’旨哉言乎！”一说话就怕要泄气，可是这一口气憋二十年不泄，真也不易。监狱里的重犯，常被判处独居一室，使无说话机会，是一种惩罚。畜生没有语言文字，但是也会发出不同的鸣声表示不同的情意。人若不让他说话，到了寂寞难堪的时候真想自言自语，甚至说几句废话也是好的。

④可是有说话自由的时候，还是少说废话为宜。孔子说：“群居终日，言不及义，难矣哉！”那便是废话太多的意思。《孔子家语》：“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能慎言，当然于慎言之外不会多说废话。三缄其口只是象征，若是真的三缄其口，怎么吃饭？

⑤串门子闲聊天，已不是现代社会所允许的事，因为大家都忙，实在无暇闲磕牙。不过也有在闲聊的场合而还侈谈本行的正经事者，这种人也讨厌。最可怕的是不经预先约定而闯上门来的长舌妇或长舌男，他们可以把人家的私事当作座谈的资料。某人资产若干，月入多少，某人芳龄几何，美容几次，某人帷薄不修……说得津津有味，实则有伤口业的废话而已。

⑥行文也最忌废话。《朱子语类》里有两段文字：

⑦“欧公文，亦多是修改到妙处。顷有人买得他醉翁亭稿。初说滁州四面有山，凡数十字，末后改定，只曰‘环滁皆山也’五字而已。如寻常不经思虑，信意所作言语，亦有绝不成文理者，不知如何。”

⑧“南丰过荆襄，后山携所作以谒之。南丰一见爱之，因留款语，适欲作一文字，事多，因托后山为之，且授以意。后山文思亦涩，穷日之力方成，仅数百言，明日以呈南丰。南丰云：‘大略也好，只是冗字多，不知可为略删动否？’后山因请改窜。但见南丰就坐，取笔抹数处，每抹处连一两行，便以授后山，凡削去一二百字。后山读之，则其意尤完，因叹服，遂以为法，所以后山文字简洁如此。”

⑨前一段说的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开端第一句“环滁皆山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是从数十字中删汰而来。后一段记的是陈后山为文数百言，由曾巩削去一二百个冗字，而文意更为完整无瑕。凡为文者皆须知道文字须要简炼，简言之，就是少说废话。

（选自《小品文选刊》2025年3月）

【注释】❶酽醯醇醴（yàn xī chún lǐ）：味厚的美酒；酒味甘美。

读完文章后，小语和小文整理了以下自主学习任务单，请你一起完成。

【甲】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①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② ， 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

（节选自《后汉书·宦者列传·蔡伦》）

【注释】①缣（jiān）帛：质地细薄的丝织品。②造意：想出一个主意。

【乙】方家^①以磁石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常微偏东，不全南也。水浮多荡摇。指爪及碗唇^②上皆可为之，运转尤速，但坚滑易坠，不若缕悬^③为最善。其法：取新纩^④中独茧缕^⑤以芥子^⑥许蜡缀于针腰 ， 无风处悬之，则针常指南。其中有磨而指北者^⑦。予家指南、北者皆有之。磁石之指南，犹柏之指西，莫可原其理。

（选自沈括《梦溪笔谈·磁石指南》）

【注释】①方家：指方术之士，后泛指精通某种学问、技艺的人，这里指古代专门研究自然科学的人。②碗唇：碗边。③缕悬：用丝线悬挂。④纩（kuàng）：丝绵。⑤独茧缕：单根的蚕丝。⑥芥子：芥菜的种子。⑦磨而指北者：有用磁石磨后指向北方的。

【丙】凡火药，以硝石、硫黄为主，草木灰为辅。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惊而魄齑粉。硝性主直，直击者硝九而硫一。硫性主横，爆击者硝七而硫三。其佐使之灰，则青杨、枯杉、箬叶之类，烧使存性，而其中箬叶为最燥也。

（选自《天工开物·佳兵》，有删改）

【丁】《活板》全文。

【甲】凉州词（其二）

[唐]王翰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

夜听胡笳^①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②。

【乙】凉州词（其一）

[唐]孟浩然

浑成紫檀金屑文^③ ， 作得琵琶声入云。

胡地迢迢三万里，那堪马上送明君^④。

【丙】凉州词（其一）

[唐]张籍

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

无数铃声遥过碛^⑤ ， 应驮白练^⑥到安西^⑦。

【注释】①胡笳：古代流行于塞北和西域的一种类似笛子的乐器，其声悲凉。②长安：这里代指故乡。③金屑文：即金屑纹，指紫檀木天然生成的金色纹路。金屑，黄色花粉。文，同“纹”。④明君：王明君，即王昭君。⑤碛（qì）：戈壁、沙漠。⑥白练：这里泛指丝绸。⑦安西：地名，指安西都护府。贞元六年（790），被吐蕃攻陷。

小语：这三首《凉州词》真是各有千秋。我从王翰的诗句“①”中读出了凉州之“凉”；从孟浩然的诗句“②”中读出了凉州之“远”。

小文：两首诗中的“凉”和“远”不但是气候和地理上的真实体现，更是诗人情感的真切流露，王诗表现了③孟诗写出了④。

小语：我还发现诗人们都善于用乐声来寄托感情，王翰是“夜听胡笳”，孟浩然是“作得琵琶”，张籍则是响起了“无数铃声”。

小文：是的，这“无数铃声”寄托了诗人复杂的情感： ⑤。

从军行

[唐]陈羽

海^①畔风吹冻泥裂，梧桐叶落枝梢折。

横笛闻声不见人，红旗直上天山雪。

【注释】①海：当时天山附近的大湖。

【创作背景】瑗兄璋为人所杀，瑗遂手刃其仇，亡命，蒙赦而出，作此铭以自戒，尝置座右，故曰座右铭也。

（选自南朝梁萧统《文选·崔瑗〈座右铭〉》吕延济题注）

【创作原文】无道人之短，无说己之长。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世誉^①不足慕，唯仁为纪纲^②。隐心^③而后动，谤议庸^④何伤？无使名过实，守愚^⑤圣所臧。在涅贵不淄^⑥ ， 暧暧^⑦内含光。柔弱生之徒，老氏诚刚强^⑧。硁硁^⑨鄙夫介^⑩ ， 悠悠故难量。慎言节饮食，知足胜不祥。行之苟有恒，久久自芬芳。

（崔瑗《座右铭》）

【注释】①誉：赞美。②纪纲：法度。③隐心：忖度，估量。④庸：岂，哪里。⑤守愚：守拙。⑥在涅贵不淄：“涅而不淄”，《论语》所载孔子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处在污俗之世，贵在不为世俗所染。⑦暧（ài）暧：昏暗的样子。⑧柔弱生之徒，老氏诫刚强：出自《老子》第四十章：“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这是诫逞强的话。徒，同“途”，道路。⑨硁（kēng）硁：形容浅薄固执。⑩介：坚固。

【名人感悟】崔子玉^①《座右铭》余窃慕之虽未能尽行常书屋壁。然其间似有未尽者，因续为座右铭云：勿慕贵与富，勿忧贱与贫。自问道何如，贵贱安足云^②。闻毁勿戚戚^③ ， 闻誉勿欣欣。自顾行何如，毁誉安足论。无以意傲物，以远辱于人。无以色^④求事^⑤ ， 以自重其身。游与邪分岐^⑥ ， 居与正为邻。于中有取舍，此外无疏亲。修外以及内，静养和与真。养内不遗外，动率^⑦义与仁。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尘。吾道亦如此，行之贵日新。

（节选自白居易《续座右铭》）

【注释】①崔子玉：崔瑗，字子玉。②云：说。③戚戚：忧伤貌。④色：脸上的神色。⑤事：侍奉别人。⑥分岐：分离。⑦率：遵循。

【甲】说者，释也，述也，解释义理而以己意述之也。说之名，起自吾夫子^①之《说卦》，厥后汉许慎《说文》，盖亦祖述^②其名而为之辞也。魏晋六朝文载《文选》，而无其体。独陆机《文赋》备论作文之义，有曰“说炜晔而谲诳^③”，是岂知言者哉！至昌黎韩子，悯斯文日弊 ， 作《师说》，抗颜^④为学者师。迨柳子厚及宋室诸大老^⑤出，因各即事即理而为之说，以晓当世，以开悟后学，繇^⑥是六朝陋习，一洗而无余矣。卢学士曰：“说须自出己意，横说竖说，以抑扬详赡^⑦为上。”

（节选自吴讷《文章辨体序题疏证》）

【乙】乘骑者皆贱骡而贵马。夫煦^⑧之以恩，任其然而不然^⑨ ， 迫之以威使之然，而不得不然者，世之所谓贱者。煦之以恩，任其然而然，迫之以威使之然而愈不然，行止出于其心，而坚不可拔者，世之所谓贵者也，然则马贱而骡贵矣。虽然，今夫轶^⑩之而不善檟楚^⑪以威之而可以入于善者非人耶？人岂贱于骡哉？然则骡之刚愎自用，而自以为不屈也久矣。呜呼！此骡之所以贱于马欤？

（选自刘大櫆《骡说》^⑫）

【注释】①吾夫子：指孔子。“夫子”是古代对学者或师长的尊称，此处特指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

②祖述：效法遵循前人的学说或行为。祖，效法、沿用。③说炜晔而谲诳：“说”体文光彩鲜明却又带有欺惑性。炜晔，光明。诳，欺骗。④抗颜：态度严正，不屈从。此处指韩愈不顾当时“耻学于师”的风气，公开以师者自居。颜，颜面、脸色，引申为态度。⑤宋室诸大老：指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文人，如欧阳修、苏轼、王安石等，他们均有“说”体文传世。⑥繇：同“由”，从。⑦详赡：指内容详尽丰富、论述周密完整。⑧煦：温暖。⑨任其然而不然：让它这样它却偏不这样。⑩轶：通“逸”，放任、放纵。⑪檟（jiǎ）楚：用于笞打的一种刑具。⑫写作背景：当时社会中人们贱视有骨气、不屈服于权威的人，而追捧那些没有原则、容易屈服的人。

【甲】

《金石录》后序^①（节选）

李清照

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到越，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②。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麗^③ ， 更不忍置他所，常在卧榻下，手自开阖。平平书帖，犹复爱惜如护头目！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侯^④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今手泽^⑤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呜呼，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

（有删减）

【注释】①《金石录》为赵明诚所撰，本文选自其妻李清照为该书所做的序言。李清照作《〈金石录〉后序》之时，夫赵明诚已亡六载。李清照个人生活又几经曲折，其中夫死改嫁，结果遇人不淑，与丈夫共同收藏的文物不是失于战火，就是遇贼遇盗，存之不到十之二三。李清照回忆往事百感交集，情不能禁，写下了这篇“后序”。②剡（shàn）：剡溪，在今浙江嵊县。③麓（lù）：竹箱等竹编的盛物器具。④侯：对赵明诚的称呼。⑤手泽：亲手书写的墨迹。

【乙】

孤雁儿・并序

李清照

世人作梅词，下笔便俗。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耳。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①。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② ， 梅心惊破^③ ， 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④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⑤

【写作背景】本词创作于宋室南渡后赵明诚病故的孤苦时期，是一首悼亡词。

【注释】①佳思：好心情。②三弄：即“梅花三弄”，古代笛曲名。③梅心惊破：指梅花闻笛而伤心。④吹箫人去：《列仙传》：“萧史者，秦穆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此言其夫赵明诚之去世。⑤“一枝折得”三句：化用陆凯《赠范晔》诗意。折梅相送，丈夫故去，所以说没人堪寄。

【注释】①著（shī）龟：著草和龟甲，古代用以占卜吉凶。这里借指欧阳修是国家栋梁，朝中决断疑事非其莫属。②斯文：原指礼乐制度，此指文章。③芘：同“庇”，庇护。④稽疑：决断疑事。⑤荻：与芦苇同类，这里指荻秆。⑥嶷（nì）然有声：人品超群而享有盛誉。⑦诮：嘲笑。

【甲】《左传》——介之推不言禄

晋侯赏从亡者^① ， 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其母曰：“盍^②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③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遂隐而死。

【注释】①从亡者：指跟随晋文公逃亡的人。②盍（hé）：何不。③效：仿效。

【乙】《战国策》——苏秦^①以连横说秦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② ， 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注释】①苏秦：著名策士，纵横派代表人物。②限：屏障。

【丙】《史记》——李将军列传

广以卫尉为将军，出雁门击匈奴。匈奴兵多，破败广军，生得广。单于素闻广贤，令曰：“得李广必生致之！”胡骑得广，广时伤病，置广两马间，络^①而盛卧之。行十余里，广详死，睨其旁有一胡儿骑善马，广暂^②腾而上胡儿马，因推堕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复得其余军，因引而入塞。匈奴捕者骑数百追之，广行取胡儿弓，射杀追骑，以故得脱。

【注释】①络：用绳子编织成的网状物。②暂：突然。

【丁】《资治通鉴》——马援散尽家财

马援少时，以家用不足辞其兄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①且从所好。”遂之北地田牧。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后有畜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财产，贵其能赈施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于亲旧。闻隗嚣^②好士，往从之。嚣甚敬重，与决筹策。

【注释】①朴：没有加工的木材。②隗嚣（wěi áo）：人名，出身豪门士族。

【甲】

陶渊明传（节选）

家贫亲老，起为州祭酒，不堪^①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②疾。江州刺史檀道济往候之，偃卧瘠馁^③有日矣。……道济馈以粱肉^④ ， 麾而去之^⑤。

后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⑥以为三径之资^⑦ ， 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岁终，会郡遣督邮^⑧至，县吏请曰：“应束带见之。”渊明叹曰：“【A】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即日解绶去职，赋《归去来》。征著作郎，不就。

（有删减）

【注释】①不堪：不能忍受。②赢：瘦弱。③偃卧瘠馁：卧床挨饿。④粱肉：泛指精美的食物与佳肴。⑤麾而去之：被他退回了。⑥弦歌：古代县令以弦歌教化百姓，此处引申为出任县令或治理地方。⑦三径之资：源自汉代隐士蒋诩开辟三条小径的典故，比喻筹集隐居住所的费用。⑧督邮：官名。

【乙】

梁书·陶弘景传（节选）

陶弘景，秣陵人也。善琴棋，工草隶。虽在朱门，闭影^①不交外物，唯以披阅^②为务。朝仪故事^③ ， 多所取焉。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许之。于是止^④于句容^⑤之句曲山。遍历名山，寻访仙药。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间吟咏盘桓不能已已。时沈约为东阳郡守，高其志节，累书要之，不至。性好著述，尚奇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

武帝既早与之游，及即位后，恩礼愈笃，书问不绝，冠盖相望^⑥。屡加礼聘，并不出，唯画作两牛，一牛散放水草之间，一牛著金笼头，有人执绳，以杖驱之。武帝笑曰：“【B】此人无所不作，欲学曳尾之龟^⑦ ， 岂有可致之理？”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咨询。时人谓为山中宰相。

（有删改）

【注释】①闭影：关门不与外界往来。②披阅：指展卷阅读或翻看书籍。③朝仪故事：朝廷中有关礼仪和典章制度方面的事情。④止：居住。⑤句容：地名。⑥冠盖相望：官吏往来不断。冠盖，官吏的帽子和车盖，此处借指使者。⑦曳尾之龟：语出《庄子·秋水》，指宁愿活在烂泥里拖着尾巴爬行，也不愿死去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

【丙】

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①

陶弘景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② ， 不堪持赠君。

【注释】①梁武帝屡次希望隐居的陶弘景能够出仕，但他不为所动。梁武帝曾下诏问他：“‘山中有何物’，以至于不愿出山为官。”陶弘景创作此诗以回答。②怡悦：取悦，喜悦。

变与不变中的智慧

——浙江大学校长马琰铭在浙江大学2025级夏季研究生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春为发生，夏为长赢。”在万物并秀的仲夏时节，我们相聚求是园，隆重庆祝你们顺利毕业。在此，我代表浙江大学，向全体毕业生送上最热烈的祝贺！向“传道授业解惑”的各位老师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向各位家长表示最亲切的问候！

岁月不居，时序更替，“变”是绝对的、普遍的、永恒的，“不变”是相对的、特定的、暂时的。如果不能有效应对变化，就会失去自己的本真。我们既要主动拥抱变化、适应变化、促进变化，也要敢于坚持原则、坚定信念、坚守初心。这是辩证法的智慧，也是每一个人都需要解答的人生考题。【A】今天，大多数毕业生将要面临环境的转变、身份的转变、角色的转变，对此，我们要如何适应转变?又要坚守什么？值此临别之际，我想围绕“变与不变中的智慧”谈些体会，与大家共勉。

葛洪在《抱朴子》中提到，“聪者，料兴亡于遗音之绝响；明者，觌机理于玄微之未形”，蕴含着守文明之遗音以防绝响、察未形之机理以开新局的守正达变智慧。当前，我们正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

希望同学们在世界格局的演变中准确识变，坚守树我邦国的情怀不变。树我邦国是浙大的传统，浙大创办于民族危亡时刻，128年来，一代代浙大人把个人奋斗同国家前途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创造了一项项彪炳史册、照亮汗青的重要贡献。浙大校友程开甲院士，目睹国家贫弱，在日记中疾书“中国落后挨打的原因是科技落后。拯救中国的方法是科学救国”，他放弃英国的学术研究毅然归国，隐姓埋名投身核试验，成为了共和国的“核司令”。浙大校友林俊德院士投身国防科技事业50多年，扎根戈壁参与了45次核试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在病房里整理科研资料，将毕生心血献给了祖国。这些都充分体现了浙大师生服务国家建设、担当天下兴亡的使命责任。

希望同学们在智能时代的迭变中科学应变，坚守求是创新的精神不变。求是创新是浙大的校训，浙大始终致力于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创造能力、推动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128年来，一代代浙大人将持续探究真理与大胆创新创造有机融合，产生了一个个领先行业、领跑世界的重要成果。浙大校歌开篇就阐明“惟学无际，际于天地”，也就是学问之道是无穷无尽的。竺可桢老校长曾说，“现代科学的目标就是探求真理。科学的方法可以改变，而科学的目标却永远不能改变，这就是科学的精神。”化工学院谢涛教授和郑宁研究员团队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可逆化学反应，制造了可无限循环的3D打印树脂材料，解决了传统材料难以回收利用造成环境污染的难题。这些都充分彰显了浙大人引领世界科技前沿、解决人类共同挑战的担当作为。

希望同学们在人生成长的蜕变中主动求变，坚守启真厚德的信念不变。启真厚德是浙大的追求，浙大从来不仅仅是传授技艺的道场，更重要的是塑造道德人格的学府，128年来，一代代浙大人将贡献智慧与引领风气相凝合，书写了一段段探求真理、厚实德行的感人故事。遵义湄潭办学期间，费巩教授坚持“以全体同学的幸福为己任”，自费定制植物油灯，为同学们解决夜里学习的难题，这盏“费巩灯”点亮了莘莘学子探求真知的道路。浙大校友陈薇院士深耕生物安全领域30余年，始终冲锋在抗击疫情的最前线，用使命、激情与意志，同病毒展开了争分夺秒的战斗，她说“这是军人应有的追求，是科研工作者分内的担当”。全国最美教师苏德矿老师用独具特色的教学方法，把晦涩难懂的《微积分》课程变得妙趣横生，让课堂成为引导同学们奋发向上的殿堂，用知识的星火点燃同学们的人生理想。这些都彰显了浙大人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价值追求。

同学们，最高级的学术是良知，最深刻的知识是悲悯。你们将面临职业生涯的转型、生活方式的抉择、价值理念的碰撞，这是重要的人生变革。在这个团队与团队、自己与他人竞争都十分激烈的时代，涵养道德、坚守良知是超越利益纠葛的宝贵财富。【B】希望同学们，像浙大的前辈那样，无论是开展学术研究，还是投身社会实践，都能坚守本心、涵养情操、饱含悲悯，以“吾日三省吾身”的自觉修养，树立起永不迷失的精神坐标和明德至善的价值导向。

同学们，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青年是有伟大创造力的青年！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中国青年始终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先锋力量！”要成为合格的先锋，就需要掌握“变”与“不变”的辩证智慧，这是传统人文精神的高度浓缩，也是现代哲学理念的提炼升华，希望能对同学们有所裨益。

同学们，无论你们的社会角色如何变化，浙大人的身份不会变，浙大人的精神不能变，浙大永远是你们最温暖的家园！未来路上，母校将始终为你们感到自豪，时刻为你们欢欣鼓舞！欢迎大家常回来看看，母校永远牵挂你们！

（选自“浙江大学”公众号，有删改）

班级开展诗抄制作活动，请你参与其中，一起完成以下任务。

【注释】①蓝田：蓝田武关道，唐代贬官多由此过。②溪居：柳宗元被贬永州时在冉溪居住。③榜：船桨，这里指划船。④柳侯：指柳宗元。⑤可于意：心里满意。可，合宜。⑥公：指韩愈。⑦焄：指祭物的香气。

小语在阅读资料夹时遇到了一些困难，请你帮忙解决。

人机共生的智能新纪元

①根据国际标准化组织ISO 8373定义，具身机器人是具备物理实体、环境感知与自主行动三大特征的智能系统，其核心在于通过躯体实现“感知—决策—行动”闭环。

②回顾机器人发展史，具身化堪称第三次技术革命。1959 年诞生的首台工业机械臂 UNIMATE其精度为1.2厘米；2002年索尼推出的 QRIO 服务机器人虽可实现双足行走，但续航时间不足1小时；而今的具身机器人则实现了质的飞跃———波士顿动力 ATLAS机器人不仅能完成后空翻，其配备的激光雷达与深度相机每秒可处理2.3TB环境数据。这种进化不仅体现在硬件层面，更反映在认知架构上：清华大学研发的“天工”系统已能通过躯体经验构建空间认知模型，其物体抓取成功率较传统算法提升67%。

③具身智能拥有广阔的应用领域，蕴含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去年以来，包括优必选、宇树科技、星动纪元等人形机器人企业已经崭露头角，掀起了人形机器人发展浪潮。随着技术的不断成熟，具身智能产品在智能制造、智能家居、智慧医疗、智能服务等多个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④在医疗领域，外骨骼机器人已实现神经信号直接控制。截瘫患者通过脑机接口驱动机械腿行走时，系统会实时调整步态参数，其协调性堪比专业运动员。这种人机共融的技术突破，正在模糊生物与机械的界限。

⑤教育领域正在见证革命性变革。可编程教育机器人能够通过传感器和摄像头获取学生的反应和表现，能够通过情感识别等技术，更好地理解学生的需求和情感状态，调整教学策略。如，上海某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的NAO机器人能够通过每秒60帧的面部微表情捕捉，比人类教师更敏锐地察觉孩子的细微变化，即时调整训练强度。

⑥工业4.0时代，协作机器人已能感知工人情绪状态。发那科最新一代CRX 系列在发现操作者分神时，会自动暂停机械臂动作并发出提示音。这种安全协作模式使工伤率下降78%，印证了科技的人本关怀。

⑦家庭服务具身机器人相较于传统机器人12—25个自由度，最新型家务机器人已拥有32个运动关节，能完成开合抽屉、整理衣物、冲泡饮料等精细操作。同时通过自然语言交互能力，精准理解并回应人类指令，为家庭教育和互动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⑧在灾难救援现场，搜救机器人能穿越核辐射区执行任务。它们通过热成像识别生命体征，机械臂可剪断钢筋混凝土构件，其作业精度达到0.1毫米级。这种“钢铁生命体”正在拓展人类能力的边界。

⑨在沈阳新松机器人产业园，工程师正研发触觉反馈延迟低于 50ms的皮肤传感器，同时建立AI伦理评估矩阵，确保人机协作符合ISO8373安全标准。正如专家所言，具身智能不应是人类的替代者，而是意识的翅膀 ， 极大拓展了人类能力的边界。

⑩2025年重庆智博会上，能根据用户情绪推荐诗词的书法机器人引发热议。这昭示着具身技术的发展方向：从功能替代转向情感共鸣。或许不久的将来，机器人不仅能帮我们整理书桌，还能在墨香氤氲间，与我们共品“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之美。

时光飞逝是怎么一回事

彭 薇

【甲】____

①时间是什么？它是个概念，看不见、摸不着，却对我们的生活有着重大的影响。一个人从出生到终老，都与时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②我们对季节岁时的感觉特别强烈。比如，我们自古就有一套独特的岁时体系，对应一年四季的季节生活。而年、月、日等时间概念的产生顺序跟人类认识天体的顺序有很大关系。

③首先认识的是太阳。“天”就是人类对太阳“东升西落”“循环出现”形成的认识。所以一天也叫一日。再后来，根据结绳记事又创造了“年”的概念。什么是一年？甲骨文中，“年”就是“上禾下人”，寓意人们从播种禾谷到成熟收割，在时间范畴上是一个季节的轮回，周而复始。

④中国人对时间的流逝有着浪漫的表达。一年被分为四季，每一季都有诗意的指代。比如，春天叫“芳华”，“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夏天是“蕃秀”，“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秋天为“桂子”，“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冬天有“雪落”，“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⑤人们在观月、赏月中又发现了月有阴晴圆缺，以月相周期的变化，进而开启了月份之名。十二个月又像一个轮回，人们于循环往复中见证时间的流逝。一月正月、二月杏月、三月桃月，一直到十一月冬月、十二月腊月，每个月都以自然界的代表物来“冠名”。

⑥时间悄无声息。为了计算时间的流逝，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四代计时器——日晷、沙漏、机械钟、石英钟。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光阴用“寸”来计量，起源于日晷计时仪器。“一寸光阴”就是晷针的影子在晷盘上移动一寸所耗费的时间。

【乙】____

⑦人们对时间的探索，一直没有停止。

⑧1962年，法国地质学家迈克尔·斯佛尔进行了一次关于时间的实验。他想知道，如果与太阳隔绝，身处黑暗中，是否能忘却时间。

⑨他在法国南部的一处洞穴中发现了地下冰川。他计划花两个月的时间像动物一样生活，没有阳光，与世隔绝。最后得出结论：当人置于隔绝阳光的环境中，会感觉时光变得更慢了。

⑩在我们的主观经验中，时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它被“拉长”了，让我们感觉度日如年；有时它又被“压缩”了，使人感慨时光飞逝。

⑪科学家研究发现，我们在经历时间的过程中，会对时间进行“塑性”。时间过得快与慢，取决于我们的喜怒哀乐。大家或许会有共同的感受：当我们聆听喜欢的音乐、看喜欢的电影时，觉得美好的时光过得很快；而当我们遇到很难解决的问题时，或者情绪处于愤怒、焦虑、恐惧等状态时，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度日如年。

⑫也就是说，我们的大脑测量出的时间范畴是主观的，尽管大脑能感知时间并控制我们的行为，但大脑关注的是自身的运转。从人类感知的角度来看，时间就是大脑在自说自话。

⑬美国科普作家艾伦·柏狄克认为，人类在身体上也会对一天 24 小时的周期有着模糊的同步感受，基于时间，生命体都会产生“生物钟”。他总结了人体生物钟的一些客观特性。

⑭比如，人在早晨时痛感最迟钝，因此最适合做口腔手术；人的身体协调性和反应速率在下午3点左右处于最佳状态；下午5点到6点，是心脏最强劲、肌肉最有力的时刻；人的皮肤细胞在夜晚至凌晨4点分裂速度最快；男人的胡须日间的生长速度要快于夜间，所以晚上剃须，效果会延长到第二天。

【丙】____

⑮当我们回首往事时，记忆中来自15—25岁之间发生的事占据了大多数，比如童年的旅游经历，中学时购入第一辆自行车，第一次考试考砸了，第一次收到工作录用信等，这些记忆特别深刻。而到四五十岁之后，却很难再对生活中的琐事或习以为常的事有深刻印象。

⑯国内外心理学家通过一些实验提出了“怀旧性记忆上涨”的概念，用来解释为何一段既定的时间会在过去显得更长。

⑰“怀旧性记忆上涨”的关键词是新鲜感。一个人在青春期和成年之初，大脑会经历一段特殊的发育时期。因此，大脑在这段时期非常高效，在此期间产生的经历会形成强烈的记忆。随着年龄增长，我们的生活趋向稳定，新鲜的人生体验变少了，也就很少在意当下的经历。

⑱所以，上学时常觉得日子过得特别慢，但工作之后，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好几年就过去了。

⑲英国心理学家克劳迪娅·哈蒙德对这种现象进行研究，提出了“假期悖论”的概念。她说，我们的大脑会自动删减重复、单调的记忆，而优先记住高峰体验。

⑳她建议，如果想要尽可能地“留住”时间，在长度有限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拓展自己人生的宽度，多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给人生留下美好的回忆。

（选自《阅读》，有删改）

一竿冷

简 鿩媜

①“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唐·柳宗元

②我常想，山比水更深奥吗？抑或水比山更辽阔？山之仁，在于容纳参天古木，亦襁抱了任何一株愿意驻足的小草；既允许夜半狼嗥、空穴虎啸，又愿意开放枝叶，招待流浪的嘶蝉、迷路的啼鸟。山愿意合抱，让雨水注成湖泊，也愿意裂身，让瀑布发声。山裸露在天空之下，任凭雷劈雨打；也忍住干旱季节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燎。山仍然沉默，像一位仁者在希望与幻灭共生的人世上闭目养神。

③水的流动像智慧之路。水从来不眷恋过往，流动是它唯一的宿命。水或回旋于礁石间，绕身而过，轻轻地扬弃了河道上的顽石，既不争辩，也毋庸和解，只派一匹青苔教导它们水的含义。至于飘落在水面的柳絮花片，水愿意负载它们，做它们的足，却在流程里教会它们，凡是离乡背井追寻更宽阔天地者，必须永远是个孤独者。水不曾允许它们在河面上发芽，遂在途中，慷慨地收留它们腐朽的体肤。智者不宜耽溺，不宜收藏过多的身外之物。水草不断招摇、鱼群愿意繁殖以丰富水的仓廪，但于水来说，流动是唯一的命运。

④水比山深谙随势应变的道理，暴雨只会丰沛它的力量。水只是它自己，千江与万川同一道宿命，朝着真理的海洋奔赴，为了呼应更辽阔的海洋的召唤，为了寻求更深沉的智慧。

⑤两岸桃李，是挥泪的宫女；那河腹的游鱼，是一群企图牵住水袖的童子。但水却回答它们，这一别就是永远了。山与水的对话，回响在天地之间。当山以洪钟形的绿意招呼，水回应以短笛。像两位久未谋面却又不曾相忘的故友，一路循声对答。

⑥“为何你总是赶路，难道万顷田地不值得你献身？一塘鱼肥不值得你孕育？你口口声声要与海洋会合？如果千江万川不汇聚为海，这世上的生灵岂不拥有更宽广的土地？”山问。

⑦“我岂能成全短暂的荣华？如果千江万川耽溺于小小的宅舍，在草树鱼粮中慢慢耗尽血脉，谁来成全沧海？谁显示给生灵，这繁花茂林的土地上有一片无法征服的海洋，像手中的繁华之钥无法开启永生的琉璃门。我多希望微笑永远停留在子民的脸上，但我更愿意海洋启示他们关于不可捉摸的生之奥秘。唯有幻灭能洗尽他们脸上的油脂，教他们做一个谦卑的人，做一个缄默的人！这才是永恒的真理。”水答。

⑧“那么，我是你的反面了。生之短暂是你我都知道的，我担忧狂啸的浪头席卷一切，把短暂生命里仅有的欢乐吞没。是故，我愿意永远坚守在此，至少这世上有一座高山是狂涛追赶不到的，他们可以携带妻儿到我的怀抱里躲避；我预先准备柴薪与蔬果，让他们取火生烟。所有受苦的人看到烟，可以前来分食。如果，你执意以死亡惊吓他们，我亦执意张开绿荫，让他们在此成家、繁衍，以生命连接生命，以人造人，永远抵御你的偷袭！”

⑨“你岂能抵挡无垠之海？如果再有一群愚公，愿意子子孙孙荷锄移山，拿你来填平海洋。就算你填平了海，你原来的位置也变成了海。这世上，有多少繁荣的山，便有多少幻灭之海；有多少生的贪爱，便有多少死之恐惧。你我岂能为敌的？我们一动一静，一实一虚，无非为了等待一个真正认识我们的人，他站在你的巅峰吟诵水的歌谣，他坐在我的河畔，默读山的倒影。他能自你的多情中谛听我，从我的无情里注释你啊！”

⑩山仍然盘坐，种植希望；水仍然奔赴，展示幻灭。当死亡袭击生灵，肉身还给山，而眸底的泪属于水。

⑪山水的对话在冰封的寒冬里沉默了，却有一名蓑衣戴笠的老人，走入山林，劈枝削叶，抖落一树雪花。他削成钓竿，以竿为杖，踏着银白的雪径来到江畔。江面浮着薄冰，仿佛一江冻结的语言。

⑫钓叟朝无垠的江面，抛出不丝之竿。在冥冥的冰雪地，在生与死都无话可说的时刻，他只为了低头问安，用山的管弦问候水的歌喉。

（有删改）

小语打算把《一竿冷》推荐给校刊编辑部，请你帮忙完善下面的美文推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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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

一

①白岩，是横亘在酉阳龙潭古镇东边的一片山。古镇每天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白岩山顶的那朵云打开。

②推门见山的古镇人，对白岩从不厌倦。亦景亦画的白岩，不只给古镇人带来了视觉的美感，在岁月的长河里，它还悄无声息地安放在古镇人心头，等待着打开的时间。

③自小在古镇长大的我，对白岩再熟悉不过。而我发现心头的白岩时，已远离古镇13年。

④13年里，我寄居在喧嚣的城市，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时光看似不紧不慢，却在悄然加速。当看见母亲的白发越来越多，时间流逝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⑤预感母亲时日不多，我将她送回了古镇。夕阳下，我慢慢推着轮椅，给母亲指哪儿是白岩，哪儿是外婆家的方向，哪儿是笔架山下的水泥厂。

⑥落日的余晖将我和母亲的影子拉得很长，暖暖地镶嵌在白岩大地上。那是我13年来在古镇停留最长的一次。

⑦2023年的春天，母亲走进生命中最后一个季节，给我留下锥心的痛。

⑧带着忧伤和不舍，我回到熟悉的城市继续生活。寂静无声的夜里，我的思绪总被拉回古镇，沉浸在关于母亲的温馨画面里：【A】月色皎皎，母亲背着沉甸甸的粮食，从桥的那头走来；夏日院中，浣洗衣裳的母亲，将捶衣棒舞成美丽的弧线；长长的石板街上，母亲牵着我的小手，穿过庙会拥挤的人群……

⑨每一幅画面，都让我真切感受到白岩的存在。

二

⑩白岩的那边，还是白岩。白岩最深处的小山寨，名为“新房子”。

⑪300多年前，遥居湖南的祖先们历尽艰辛，行走在“湖广填四川”的路上。也许，祖先们是无意间走到这里，远行的疲惫让他们停下了脚步；也许，这里山重水复的地理环境，让祖先们觉得能够远离世事纷争，于是毅然停下了脚步。

⑫勤劳智慧的祖先们，依山建屋、开荒造田，繁衍着生命的种子。一代代接续耕耘的先辈，春播夏种、秋收冬藏，让白岩下的这方土地生生不息。

⑬这方生生不息的土地，也深印着母亲的足迹。

⑭母亲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天生就有吃苦耐劳的品质。20多岁时，母亲进入龙潭水泥厂工作。后来，农村户籍的母亲不仅没能转为正式工人，甚至失去了在厂里工作的机会。

⑮彼时，母亲已和父亲结婚，成为了新房子的人。【B】喂猪养鸡、上山砍柴、挖地种菜、耕田而食……离开了工厂，她像勤劳的先辈们一样，把一颗颗汗水滴进土里，滋润生长的庄稼，哺育年幼的儿女。

⑯面对繁杂的农活，母亲从无怨言。但她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深知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⑰1985年，母亲想方设法筹钱，在古镇最好的小学附近买下了房子。两岁的时候，我趴在母亲的肩头，离开了新房子。再后来，我考上大学、参加工作，证实了母亲的远见。

⑱前几日，老家的熟人给我留言：你是新房子脱掉“农服”的新一代人。

⑲我无从回复，心里深深感谢着母亲。

三

⑳杉木树不是一棵树，而是白岩下的一个小地名。这里是我余生最长情的牵挂。落叶归根的母亲，长眠在这里。

㉑一抔黄土，天人相隔。站在母亲的坟茔前，心中千般不舍，疼如刀割。我来到这世界后，母亲用所有时间守护着我。可我却无法用余生的时间，陪伴长眠在这里的母亲。

㉒我将格桑花的种子，播撒在母亲周围。我相信，一粒粒承载思念的种子，一定会开出绚丽的花朵，替我陪伴母亲。

㉓母亲走后的第一百天，我回到杉木树，看见一片盛开的格桑花。朴素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弥漫着纯净的美，如同母亲的笑容。

㉔我萌生了一个愿望，在白岩下种一抹最美的风景，让鲜花长伴母亲。

㉕田间小路，看到漂亮的花卉，我会立即搜索它的花语。外出游玩，总能遇见钟情的种子。就连城市绿化带的植物，也能引起我的关注。

㉖一有时间，我就背上装满花种的行囊，朝着白岩的方向远行。牡丹、芍药、洋甘菊、鲁冰花、大丽花、金边瑞香、五彩锦带……我深信，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植物，将像格桑花一样，开满老家的土地。

㉗我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去杉木树相遇花开。

㉘2024年，清明。我早已提前购买了火车票，又一次启程。“再给母亲种些花吧，让杉木树扎下我的根。”我对自己说。

㉙余生，我是一名长途跋涉的花匠。也许，别人不懂得。但白岩吹来的风，会聆听一切。

班级开展“寻根乡土·情系家园”阅读研讨会，请你参与研读并完成以下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