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A9协作体2025-2026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联考试卷

材料一：

“元宇宙”一词是在尼尔·斯蒂芬森1992年出版的小说《雪崩》中首次出现的。在小说中，元宇宙是一个包含了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与互联网的虚拟共享空间，能实现全网访问与虚实互通。近年来，随着元宇宙技术从概念走向落地，VR设备的普及，三维建模技术的成熟，数字文学领域迎来了“元宇宙写作”这一全新形态。它彻底打破传统文学“作者写-读者读”的单向输出模式，以三维虚拟空间为核心载体，重构出开放、立体且可实时交互的虚拟故事空间——传统文学“开头-发展-高潮-结尾”的线性叙事框架被突破，读者不再是隔着文字“旁观”故事的被动接收者，而是能深度参与文本的主动参与者。

读者进入元宇宙文本后，可先自定义虚拟形象，从服饰风格、发型妆容，到身份设定，每一项都能自主选择，快速建立代入感。更关键的是在情节推进中，读者拥有决策主动权——是跟随主角开启冒险，还是停留支线与配角深谈；是选温情结局，还是挑悬念转折，每一次选择都会触发截然不同的情节分支，最终形成“千人千面”的个性化阅读体验。这种“创造式阅读”让元宇宙写作迅速吸引了大量年轻读者。

元宇宙写作作品的典型代表《长安幻夜》，以唐代长安城史料为依据，用高精度建模还原场景：朱雀大街宽阔平整，行人往来不绝；东西两市烟火气息浓厚，西市的胡商摊位摆着波斯地毯、西域美酒，东市的绸缎庄挂着蜀锦吴绫、首饰铺陈列金钗玉佩；大明宫巍峨，曲江池雅致，大雁塔古朴，连墙面纹路、地砖样式都细致考证，更融入清晨薄雾、傍晚驼铃等感官细节，让虚拟场景兼具历史质感与沉浸感。

读者进入作品后，不仅能随意探访场景，还能与虚拟人物深度交互：在酒肆递酒给李白，可听他即兴吟诗，触发“邀游曲江”支线；与胡商讨价还价，能解锁丝绸之路故事，了解中西文化交流；跟工匠学做唐三彩，可听其讲述女儿往事，触发“寻女”支线。这种沉浸式体验，让不少原本对历史缺乏兴趣的年轻人，直观感受到盛唐的魅力，也带动了一批历史题材元宇宙作品的创作。

但革新背后暗藏两大困境。其一，故事完整性消解。传统文学靠主线串联人物、主题，读者能清晰把握核心；而元宇宙写作的支线如“分散的磁石”，部分读者为收集所有结局反复切换路径，或沉迷场景探索，如在《长安幻夜》逛遍西市每间店铺，忽略“寻找大唐乐谱”的主线，导致“文化传承”等核心主题被稀释，甚至无法传递。其二，沉思品质削弱。传统阅读是“读-思-悟”的深度对话，读者会品味箴言、共情人物；元宇宙阅读却像“即时反馈的游戏”，读者习惯快速获得结果，不再思考情节背后的深意（如胡商交易背后的丝路内涵），逐渐失去深度解读耐心，文学的人文价值面临挑战。

（摘编自《“元宇宙写作”：叙事革新的可能与困境》）

材料二：

神经美学是神经科学与美学的交叉学科，它通过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脑电图（EEG）等技术，实时监测人类接触文学作品时的大脑活动，从生理机制层面解读“不同阅读方式如何影响认知”，为文学接受研究提供了传统理论分析无法实现的科学视角。其中，传统深度阅读与交互式数字阅读的对比研究，揭示了两者在大脑活动与认知效果上的本质差异。

研究发现，传统深度阅读时，大脑“默认模式网络”被显著激活。这一网络负责自我反思、情感共鸣、联想创造等“内隐认知”：读“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会调动大脑中“离别”“战乱”的情感记忆，引发共情；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能帮助构建边塞壮阔意象，实现“文字到画面”的转化；即便读完作品，该网络仍会活跃，让读者反思主题、联结自身经验，完成“从文本到自我”的认知升华。此时读者注意力集中于文本，情感投入深，这正是传统阅读传递人文价值的生理基础。

而在交互式数字阅读中，大脑“背侧注意网络”取代默认模式网络成为主导。该网络负责处理外界刺激、操作指令与即时反馈等“外显认知”：选择进入某一故事支线时，读者优先关注“支线是否能快速解锁新场景”，而非支线情节背后的情感逻辑与主题的关联；选择虚拟角色的行动方向时，只在意“行动是否能导向预期结果”，难以深入体会角色的内心与情绪。此时默认模式网络激活减弱，读者情感投入程度显著降低，深度思考能力也会在反复的“操作-反馈”中逐渐弱化，长期如此易习惯“即时满足”，失去主动深度思考的能力。这一发现为数字写作敲响警钟：技术能丰富文学的表现形式、拓展阅读场景，却不能取代文学的核心价值——文学的本质是“触动情感与思想”，而非仅追求形式新奇。因此，数字文学创作必须平衡“技术创新”与“人文坚守”，在设计故事场景、交互活动的同时，守住文学的沉思品质，避免沦为纯娱乐产品，这是整个数字文学发展的关键准则。

（摘编自《神经美学视角下的阅读认知革命》）

早晨六点钟

刘白羽

南方的雨季开始了，向最后一条省界追击敌人的部队，已经两日夜没有睡眠，今天天黑以后只有在雨地里安置露营。全部宿营后，营长沈贵良巡视了一周，最后钻进了他自己那间油布搭的“小房”。油布上唰唰响着雨声。

这时，有一个人在外面唧咕唧咕地走过去又走过来。沈贵良一骨碌爬起来，他听出那是师长的声音，他走出去敬礼。

师长这样兴奋、快乐，拉了沈贵良的手说：

“走！你去听一听，听一下也好啊，这是什么声音！”

营长不知做什么，只有跟他走，走进旁边一片树林里的小屋。

小屋就是整个师部。箱子、电台和药箱子，地下还有绳子、电线，挤满人，简直无法插脚了。师长带营长走到桌前：那里点着灯。他听见从那个小小的灰绿色收音机发出声音，声音很复杂，很嘹亮，分不清是唱还是叫喊，只是像一片大海在翻腾上下轰轰地叫啸，——这是什么！？他举眼看师长，师长严肃地对他摇摇手，又指一指收音机。渐渐他听清这是人民的欢呼，突然从这无数万人欢呼中发出一声洪亮而雄壮的呼声：“万岁！”

沈贵良听着，一直听到收音机里面毛主席在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会散了他才走出小屋。

雨已停止，天空露出一片繁星。

他看见师长还在唧咕唧咕地走来走去，沈贵良一心一意地在听，不知师长什么时候出来了。忽然师长止住他：“一营长，你知道什么是胜利？”沈贵良这时只知道快乐，这一问，他一时倒回答不出。

前线情况在变化。刚才侦察队送来情报：敌人从天黑以后在大规模移动，看情形有放弃桥梁、破坏桥梁的可能。师长根据这一情况宣布他的决定：“立刻抽调身边这一个营，突击抢桥！”师长对沈贵良看了一眼：“争取早晨六点钟过界！”

“师长！一定。”

二十分钟以后，沈贵良把“成立新中国人民政府”的消息报告全营，火线上是来不及举行什么庆祝会的，营队在漆黑无比的山路上前进了。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教导员、第一连连长同时惊叫了一声。一下，他看见前面一片漆黑中有一处熊熊的火光正在燃烧。

营长扭转身猛叫起来：“敌人在烧桥！第一连冲上去！抢桥！抢桥！”

他们在山上，前面是大河，火发亮，树木在雨中闪光，第一连连长举手一摆，就跳进山坡的荆棘丛中去了。战士们跟在他后面，都不顾一切，就从石岩上、树林中、荆棘里，刺刺地冲了下去，像一群英俊的雄鹰。桥上的火焰随风飘卷，河水一片黑沉沉，只在血红火光中照出险恶的怒涛。雨点迎面刺着战士们的眼珠，可是他们的眼睛连闭也不闭一下，直视着那桥，直奔向那桥，桥在燃烧，桥在燃烧。

营长跟第一连一道冲到河岸上。

他看见桥在燃烧，可是刚刚烧起，桥架没有崩塌。他瞪着两只眼珠子，喊叫着、奔跑着，他觉得火在烧他自己，烧他的胸膛。

枪声啪啪、啪啪地响起来了。营长立刻从身旁一个战士肩上一把把轻机枪抢过来，熟练地跑了几步，扑在河岸，立刻向对岸射击，掩护战士们抢桥。立刻他发现身旁刺刺喷射着火花，另一挺机枪跟他并肩射击了。子弹在空中嗤嗤地飞。他看见——火光中，有一个人影一歪，从桥上落下去，他看见火光照红的惊涛骇浪，一下把那个同志吞没了。他咬着牙急速发射……

不久，枪声停息了，战士们在扑灭桥梁上的火焰了。

营长爬起来，原来他整个身子刚才趴在一摊泥水里，他就带着这身淋漓的泥水，笑着，——他忍不住从胸中发出笑声。这时，他遇见教导员，原来教导员就是刚才在他身边抱着那一挺机枪发射的同志，两人相对笑了一下，走上桥。

桥上余火未熄，桥下面河并不宽，不过水哗哗地流得很急。营长从桥上大踏步走过，突然在桥中心停住，低下头，他看见微弱火光下逐渐发黑的河水还最后闪映着一闪一闪的亮光。他心里说不出的悲伤，他不知那是谁，不过他心里想：“同志！你牺牲在今天，今天！”

教导员忽然从后面来的一个小战士枪杆上，拿下一只小铁筒，从里面取出一支写标语的笔，弯着受过伤的腰杆子，聚精会神地在桥柱上写下一行大字：十月一日夜间第一营第一连抢救此桥。不久天将黎明，曙光已照亮烧黑了的桥梁。

营长不准部队停止，立刻领导向省界突进。

他在黎明中，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大踏步从敌人的尸体上跨过去，向前走。太阳出来以后，他们追击敌人，上了一条山岗，这山岗上有密密的竹林和小马尾松，透过树林，看见朝霞。

突然有紧响的啪啪、啪啪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

营长走上山岗停下来，他向四周欢欣地展望，南方早晨的空气是那样无比的清新。远近一片片稻田，给柔软的微风吹荡，初升的太阳像火焰一样熔熔可爱，树叶上闪着露水珠儿的亮光。

那急奔的马停止了。师长从上面跳下来，一点也不吁喘，一步步走向营长面前。营长惊讶地转过身对他敬礼。师长指着自己脚底下说：“沈贵良同志！告诉战士，这就是省界，最后一个省界！”

营长两眼惊喜地闪着孩子一样的喜悦，大声嚷叫：“师长，我们胜利地完成了任务。”

师长皱着眉，沉默地望着四周。他望着。然后他低下头看看手表，自语着：“胜利，——早晨六点钟，——是啊！胜利是早晨六点钟。”他扬头命令营长：“我们不要停止，继续前进呀！”

（有删改）

材料一：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节选自荀子《劝学》）

材料二：

先王之教，莫荣于孝，莫显于忠。忠孝，人君人亲之所甚欲也。显荣，人子人臣之所甚愿也。然而人君人亲不得其所欲，人子人臣不得其所愿，此生于不知理义。不知理义，生于不学。

学者师达而有材吾未知其不为圣人圣人之所在则天下理焉是故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尊师则不论其贵贱贫富矣。若此则名号显矣，德行彰矣。故师之教也，不争轻重尊卑贫富，而争于道。

圣人生于疾学。疾学在于尊师，师尊则言信矣，道论矣。故往教者不化，召师者不化，自卑者不听，卑师者不听。师操不化不听之术，而以强教之，欲道之行、身之尊也，不亦远乎？学者处不化不听之势，而以自行，欲名之显、身之安也，是怀腐而欲香也，是入水而恶濡也。

（节选自《吕氏春秋·劝学》）

材料三：

夫学者，所以求益耳。见人读数十卷书，便自高大，凌忽长者，轻慢同列。人疾之如仇敌，恶之如鸱枭。如此以学自损 ， 不如无学也。

古之学者为己，以补不足也；今之学者为人，但能说之也。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己，修身以求进也。夫学者犹种树也，春玩其华，秋登其实，讲论文章，春华也，修身利行，秋实也。

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也。

（节选自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

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二首（其二）^①

陶渊明

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

瞻望邈难逮，转欲志长勤。

秉耒欢时务，解颜劝农人。

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

虽未量岁功，即事多所欣。

耕种有时息，行者无问津^②。

日入相与归，壶浆劳近邻。

长吟掩柴门，聊为陇亩民。

[注]①此诗作于东晋安帝元兴二年（403年）春，陶渊明因母丧退职居丧。两年后（405年），陶渊明最后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后解印辞官，正式归隐田园。②化用孔子让子路向长沮、桀溺两位隐士问路的典故，指自己在耕作休息时，没有孔子那样有志于治理社会的人来问路。

最近“未名湖学业水”“清华园幸运土”被挂上链接，评论区出现不少“给孩子求个心理安慰”这样的留言。

曾经我们以为“祛魅”是少年的成长课，如今才发现，当“名校”被包装成可交易的商品，当“成功”被简化为一瓶水、一袋土的玄学，我们的认知好像又陷入了新的迷雾。不过，这一次需要祛的“魅”，是藏在消费主义糖衣下的名校焦虑。

北大的湖水和清华的土壤，实际生产成本远低于售价，并不符合商品的价值规律。它们一货难求，主要是因为商家附加的“名校光环”和虚假宣传。消费者如果以为购买了名校的湖水、土壤，____甲____，那这种认知就太浅薄了，看低了名校背后的文化精神，也否定了持之以恒努力的意义。

想要实现（   ）的梦想，要付出的是日日夜夜的努力，是跌倒以后再爬起来的勇气。成功绝非偶然。如果成功可以借一瓶湖水“开光”实现，而非依靠无数日夜努力的积累，那是多么的荒诞。

对大多数人来说，名校因其难以抵达而璀璨夺目，但进不了名校，____乙____？①《被讨厌的勇气》一书提到，②人生是一连串的刹那。③学习不仅仅是一个贯穿人生始终的课题，而且是一段经历。④比起在名校就读一段时间，⑤拥有持续的学习或许更可贵。

当下，家长们在面对名校时，需要摘下滤镜，学会了解孩子真正的需求。相较于物质给予，____丙____。“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苏轼这首《洗儿戏作》看似调侃世俗“（   ）”的急切心情，实则道尽了最朴素的教育智慧——比起追逐“名校”“成功”等光环，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在被理解、被接纳的精神陪伴中，踏实成长为“完整的人”。

“我觉得个人的态度最好是：一方面了解到自己的渺小，一方面希望这个渺小的生命还是有点意义。”——杨振宁

“感到自己渺小的时候，才是巨大收获的开头。”——歌德

以上材料给正在探索青春价值的你带来怎样的启示？请结合你的思考与感悟，写一篇文章。

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